这日明兰亲身把娴姐儿送了归去,邵氏见女儿笑容盈盈的返来,中间跟着个依依不舍的蓉姐儿。再看女儿面色红润,个也高了,扒着母亲的袖,唧唧呱呱如小黄鹂般说个不断,满心满眼的开畅安康。邵氏早听了跟着去的嬷嬷传话,晓得女儿在澄园过的实在不错,心下对明兰好生感激。两妯娌拉动手说了好些话,才起了身。
明兰几近要鼓掌了。
五老用尖尖的指尖拨着碗盖,阴阳怪气道:“我说侄媳妇呀,你别怪你叔父说话不包涵面。顾家门里的事儿,多了去了,这二十年来,举凡节庆,待客,红白丧事,房都一道出入账,更别说几房之间时有个周转银钱的。你进门才多久,晓得甚么!”
夫人调侃一笑:“出嫁从夫,你大哥的意义我怎会违逆;何况那些七姑八姨是四叔你叫来的,怨不着谁。”
能在内宅的争奇斗艳中脱颖而出,刘姨娘自是有两下的,果不出她所料,五老爷开端不肯去,但挡不住五老诸般哭诉家计艰巨,叨叨着**流派不易,无法只得应了。
世人走后,屋里一片沉寂,缓缓的,邵氏搀着朱氏出来,她们看看夫人,再看看明兰,面上神采窜改各别。
既甩不掉这对活宝兄弟,性就变废为宝,尽量操纵这类局面,把目光放长远,用他们把真正的眼中钉去掉,只要她的亲生儿能秉承爵位,到当时,该算账的算账,该踢开的踢开,归正她攒足了这俩活宝满手的把柄,真张扬出去,事理尽够她说的。
眼看局势底定,夫人能够鸣金出兵了,谁知斜里杀来一匹黑马,刘姨娘眼看着世人无话,内心焦急,当即跳出来嚷嚷道:“这里本来没我说话的份儿,可我好歹在这屋里熬油几十年了,如何也有点老脸罢。”
“那啥,我去瞧瞧蓉姐儿,……不如大嫂一道来。”
明兰无语了,她现在明白顾廷烨为何向来不在他们面前多说半句;面对这类恶棍,约莫只要拳头和权势最有效吧。她内心感喟,又暗去瞧夫人的神采:一个隔房的妾室敢出来挑衅正房大夫人,十个内里有九个会义正词严的狠狠怒斥一番罢。
夫人语声凌厉,劈脸道:“糊不胡涂也罢,偏不偏疼也好;可你大哥为着弟妹们不伤和蔼,当场就把娘留下的分了,你们十足有份,反倒大房一分钱式微着!我可有一字作假!”
夫人坐直了身,目色庄严,接着道:“厥后,娘过世前把我们叫到床边,亲口说了,待她过世后,爹的那份房平分;而她的陪嫁和梯己银十足给老侯爷。这话我们是亲耳所听!可四叔不平气,娘在的时候不说,待娘过世后,却硬说娘当时病胡涂了,说的话不能当真;还找了几位出嫁的姑来灵堂吵了一通!这事不假吧!”
谁知这话一说,反倒惹出夫人的一番悲伤,她红着眼眶道:“四婶说的好笑。两位叔叔都是昂藏七尺的大老爷们,上面几位侄儿也是正当年,这些年来过日,四房和五房在大房这儿只进不出,到现在还要来折腾我们孤儿寡母的,莫非我今后的日就好过么?!”
夫人必然忍这帮家伙好久了,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内心,但她忍功无敌,为着在圣父丈夫面前建立杰出形象,生生忍住了统统怨毒和不满。明兰实在很佩服这类人,当优势没法窜改时,毫不倔着性硬顶着来,只乘机而动,尽能够捞回最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