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王俊返来。且言马爷打发王俊归去以后,次日五更,放炮开营。早有那些总兵、参将、都司、游击、守备等官,一个个顶盔贯甲,结束划一,到辕门服侍马爷升帐。拜见已毕,分立两旁。马爷传令,将十二营的兵马分作六天,每日看两营的人马,都要弓马驯熟,盔甲光鲜,如违令者,定按军法。一声令下,谁敢不遵,辕门外只见刀戟生辉,旗号耀日。一声炮响,人马都到教场服侍,马爷坐了演武厅。三声炮响,鼓角齐鸣,那些大小兵丁,一个个争强赌胜。怎见得威武,有诗为证:
本来二位公子也是得了李爷的信,考虑要反,只因二位老公爷不肯,只得别了爷娘,出来避祸的。三人遇见,相互欢乐。街上不成叙话,把手一招,二人将马一带,随定秦环来至北门城脚。下了马,三人一同站下,秦环道:“二兄来意如何?”尉迟宝说道:“我意欲杀入相府,拿了沈谦报仇,怎奈爹爹不肯。我们出来逃灾,不想遇见兄长,此事还是如何?”秦环说道:“小弟也是此意。只因爹爹不肯,现在只幸亏外探听势头,再作事理。”三人正在说话,忽听得炮声震天,一片号令。三人大惊,上马看时,只见街上那些军民人等纷繁乱跑,说道:“闲人快让!奉旨闭城,要拿人哩!”三人大惊,打马加鞭,往北门就闯。
沈谦奏道:“罗氏弟兄如此放肆,皆因仗着他父亲昔日在朝和那一班首尾相顾亲朋的势,故尔如此。为今之计,万岁可传旨,先将他的朋友亲眷、表里公侯一齐拿了,先去了他的羽党,然后往山东捉获罗焜,就轻易了。”天子道:“世人无罪,怎生拿他?”吏部米顺奏道:“当今鲁国公收留罗焜,便是罪案。倘若众国公也像程凤心胸叵测,岂不是亲信大患!陛下可借程凤为名,将各家一齐拿下,候拿住罗焜再审真假,这便是奖惩分了然。”兵部钱来又奏道:“仍求圣上速传旨意,差官星夜往各路一齐摘印,使他们不及防备,才无他变。”天子见了众臣如此,只得准奏,就命大学士沈谦传写旨意道:
一起上,瞥见灯球火把,羽林军卒,一个个都是弓上弦,刀出鞘。公子晓得事情告急,赶紧打马往北门就走。走未几远,猛见劈面来了两骑马,直闯将来,马头一撞,撞了秦公子。秦公子大怒。正待脱手,听得顿时二人说道:“往那里去?”公子一看,不是别人,前面来的是邯国公徐爷的公子,外号叫做南山豹的徐国良;前面顿时是鄂国公尉迟庆的公子,外号叫做北海龙的尉迟宝。
§§§第四十回长安城夜走秦环
按下三位公子逃灾躲难不表。且言那吏部米顺领了一千铁骑、四十名校尉,捧了圣旨,一拥来到秦府,将前后门团团围住。来到中堂,秦爷接旨。宣读毕,早有校尉上前去了秦爷冠带,上了刑具。米顺领了校尉入内,将夫人并家人妇女一个个都拿了,统统家财查点明白,一一封闭,却不见了公子秦环。米顺问道:“你家儿子往那里去了?”秦爷回道:“游学在外。”米顺不信,命世人搜了一遍,不见踪迹,只得押了世人回朝缴旨。
却说褒国公秦双,头一日得了李逢春的信息,早已叮咛府中众将在外逃生候信,只留家眷在内。公子秦环那里肯服,暴跳如雷,只是要反。秦爷大喝道:“俺家世代忠良,岂可违旨?你可隐姓埋名,逃回山东去罢。”公子说道:“孩儿怎肯丢下爹娘刻苦?”秦爷说道:“如果皇天有眼,天然逢凶化吉;如果有些风吹草动,也是射中必定。况俺偌大年纪,就死也无憾了;你可速回山东,清算先人余绪,就不断秦门的卷烟了。”公子道:“爹爹只知尽节为忠,倘若忠良身后,沈谦谋篡,当时无人救国,岂不是大不忠了?岂可拘末节而失大义,请爹爹三思。”秦爷说道:“就是奸人图谋不轨,自有贤人出来帮助,此时岂可逆乱,遗臭千古?可去快快清算,免我动气,如再多言,俺就先拿你去了。”公子无法,只得清算些金银金饰,先令一个得力的家将送到城外水云庵中,托付罗太太收了;然后痛哭一场,拜别爹娘,瞒了世人。出后门上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