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日,文姿与秦氏闲立在中堂,说些旧话,只见有一小我自外走来,高叫:“花笑人可在么?”文姿与秦氏忙避进了。笑人走出来道:“尊兄那边人氏?有何话说?”那人道:“我小弟居住在城,有一敝友,向来在陕西做客,今避乱返来,到寒舍拜见,说令兄花大爷于本年六月初病重身故,特叫小弟来报一声。”笑人冒充吃惊道:“果有此事?恐有讹传。”那人道:“敝友在陕时,与苏镇爷相处,是亲目睹的。苏镇爷买衣棺殡殓了,寄在庙中。”花笑人冒充跌足道:“唉!如许果是真的了!怎好!怎好!”送了那人出门。文姿闻声,就嚎啕大哭,自晓达旦,竟不断声。次日,即将本身做下的棉布做些孝衣,又设一座孝堂灵位,朝夕焚香上饭。恰是:

秋色将阑,黄花欲老,一场恨事苦楚早。不幸人去洞房空,冬衣谁个捣?野寺钟迟,船窗月小,那边粉泪知多少。这边肠断又魂销,换衣人自巧。

且看下文分化。

次年,贡氏生下一子,因边关宁靖,名唤关平。恰是:

§§§第三回拒美色得美又多金

杨花飘零落泥涂,莲朵高擎吐芳香。

且看下文演出。

退入后堂,云上升立起拱手道:“教员听讼折狱,可谓夺目允当,不消酷刑酷楚,而民情皆得。甘棠之颂,且啧啧也。”县主道:“小弟本欲为贤契洗发殴辱之恨,不料他又行奸,自来投网,乃天心讨厌之而至也。小弟何功之有?”送别闭门。

一日,花笑人对文姿道:“大哥既死,哭也徒然。大哥未死时,曾有书回,说大嫂无子,谅难守节,老是嫁人,还是悠长之计。”文姿即拭目道:“二叔休出此言,我生为花门妇,死为花门鬼。我但随汝兄到鬼域,仍做伉俪,吾愿足矣!”花笑人即应口道:“恐你守节烦难,不能透底。我是美意说话。今后我不管,恁凭大嫂便是。”

张洪裕又备了几味酒肴,与二人一酌。酌完,又拿出五两二封,谢了乌心诚。临别时,花笑人道:“家嫂心中要嫁,奈口中卖清。若好好的与她说,必定担搁了日子。明日傍晚,可多遣很多人役,抬了轩舆,见穿白衣的,竟夺了上轿。一溜儿抬到船中,然后把温存的手腕弄出来,与她偎偎傍傍、弄盏传杯,天然与你一头了。前后事情俱托乌心诚周旋便是。”我想此番文姿虽有贞操,也难逃密计。

过了数日,云上升有事来谒。苏镇把前事前与申明,然后整酒会席。云上升道达苏镇之意,花美女仍然再三力辞。云上升道:“贤弟若坚执不收,则镇台必弃此妇矣,此妇将何归乎?”说到此处,花美女只得顺服,当晚即完了姻。两个美人,如鱼似水,不必说了。

本来济宁妇人,多是不缠足的,一双脚儿,就如尺柜普通。那张洪裕见了这双小脚,便已勾了魂儿,况人物原是斑斓,带了孝,更加姣美,非常醉意。花笑人瞥见乌心诚在外,仓猝走出来,见张洪裕同在,问道:“家嫂何如?”张洪裕道:“公然佳妙。”乌心诚道:“就是本日兑银,明日结婚,便是不必担搁。”

又一日,苏镇有一名仆人,名唤苏勇,因随征剿,得了万金,夜间瞒了仆人,要求花爷窝藏,甘心平分。不料苏镇又有事来找欺主的苏勇,只见花美女道:“假如仆人知之,不当。你可持此金,只说献与仆人可也。”说完,苏镇径直走向前拱手道:“花盟兄之正气,弟已感佩之矣!乞收一半,另一半即赏与苏勇,以酬其功。”苏勇忸捏感激,即跪下连连叩首。花美女也推让一番,只得收了。而后,苏镇台感花美女之高节,宾主更加相得。云上升也敬花美女之大谊,弟兄愈觉相亲。苏、云二人一齐动本,叙花妍参谋有功,提授为监纪推官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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