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厥后你可另有试图寻觅这位公子?”子歌问道,莲儿点了点头。
“无妨,便重新开端说罢,我听着。”子歌将一旁早已泡好的毛尖斟入两个温润的瓷杯中,一时水雾氤氲,莲儿那双盈盈秀目,也笼上了一重淡淡的雾气。
子歌弯唇一笑,莲儿在偶然中倒是说了句明理。
莲儿叹了口气,又道:“就在我即将昏眩之时,有人将我拉出了水面,抱着我回到了船上。当时夜色已深,我又有些神态不清,只晓得是个结实的男人。他将我放在房门口以后,便转成分开了,厥后还是小桐发明了我,将我扶回了屋里。我令她不准对外提起此事,她便没有再奉告第三人。”
子歌沉吟了半晌,见莲儿仍然笑容满面,便也照葫芦画瓢,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啊……他一贯如此……”子歌也悄悄叹了一声,几不成闻地说道。
“落水以后我固然大声呼救,却一向没有人回应。只因那晚世人都在屋中喝酒,我又是借端回房歇息,没有人过分在乎,就是哥哥也只对我点了点头。我自幼水性尚可,但当时因喝了几杯酒,我的手脚一时竟没有了力量,身子便往水里沉……”
“那日在船上的齐人,你能记得的都有哪些?”子歌问道,提笔便在一张宣纸上随便记取,“澄江王天然是在的,另有卢浚逸与刘豫章。别的,可另有别人?”
“阿谁昌平太守梁甚么植也在屋里喝酒,他还曾奖饰过我的舞艺。”莲儿悄悄蹙起了眉,当真地想了想,又弥补道,“另有几个我不太认得的人,但身形皆不像是救我的那名公子。”
莲儿却没有闻声她的自言,只顾着低头看那纸上清秀的笔迹,数个名字中,便有一人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位公子。她挽起唇角,将那张纸妥当地折了起来,偷偷收在了衣中。
“船泊岸以后,几位随行之人先行进京了,我们一行在港口四周的酒家投宿,便只好就此别离。本想暗中看看那些人中有无衣衫尽湿者,但想必那位公子也早已在船上换过了衣衫,想来也只能作罢了。”
“想必名字你都记得了,这纸便给我罢。我另有几日宫仪宫规要学,拿着它,我也好有些盼头。”
子歌听到这句话后,几不成见地皱了皱眉,又问道:“好端端地,他为甚么要打你?”
子歌熟谙莲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失神,一时感觉又是讶异又是好笑。
莲儿闻言,神采如云开雨霁,重新有了笑意:“若像姐姐所说,他必是一个有设法亦有担负的男人,并且他……为我考虑得甚是全面。”
“总之,你就别再质疑本身了。固然哥哥的设法我也揣摩不透,但他对你定是心存好感的。”莲儿见她神采回缓,觉得是本身说的话起了感化,便又加了一句道,“即便他此时对你并无他意,我也能够帮你一把……”
“我听他嘟囔了几句,仿佛是想把我唤醒。被他一打,我的确展开了眼睛,他又将我背过身,轻拍我的背,让我将腹中的积水吐出来。但我一向在干呕,并不竭地干咳,却把小桐给招来了。待我坐起家时,那位公子便不见了踪迹。”莲儿抚着本身的脸颊,轻声说道,不由得又是一叹。“我自懂事以来,便没有人如此待过我,既救我一命,却又不肯多看我一眼,乃至不肯为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