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山阳至江津,单车白服,从摆布数十人诣颖胄。颖胄使前汶阳太守刘孝庆等伏兵城内,山阳入门,即于车中斩之。副军主李无履收馀众请降。
冠军将军、骠骑司马陈伯之再引兵攻寿阳,魏彭城王勰拒之。救兵未至,汝阴太守傅永将郡兵三千救寿阳。伯之防淮口甚固,永去淮口二十馀里,牵船上汝水南岸,以水牛挽之,直南趣淮,下船即渡;适上南岸,齐兵亦至。会夜,永潜进入城,勰喜甚,曰:“吾北望已久,恐洛阳难可复见,不料卿能至也。”勰令永引兵入城,永曰:“永之此来,欲以却敌;若如教旨,乃是与殿下同受功围,岂救济之意!”遂军于城外。
竟陵太守新野曹景宗遣亲人说萧衍,迎南康王都襄阳,先正尊号,然后将军;衍不从。王茂私谓张弘策曰:“今以南康置人手中,彼扶天子以令诸侯,节下进步为人所使,此岂它日之长计乎!”弘策以告衍,衍曰:“若前程大事不捷,故自兰艾同焚;若其克捷,则威振四海,谁敢不从,岂碌碌受人处罚者邪!”
柳忱,世隆之子也。颖胄虑西中郎司马夏侯详分歧,以告忱,忱曰:“易耳!近详求婚,未之许也。”乃以女嫁详子夔,而告之谋,详从之。乙卯,以南康王宝融教纂严,又教赦囚徒,施惠泽,颁赏格。丙辰,以萧衍为使持节都督前锋诸军事。丁巳,以萧颖胄为都督行留诸军事。颖胄有器局,既举大事,虑心委己,众情归之。以别驾南阳宗夬及同郡中兵参军刘坦、咨议参军乐蔼为州人所推信,军府经略,每事谘焉。颖胄、夬各献私钱谷及换借富赀以助军。长法寺僧素富,铸黄金为龙数千两埋土中。颖胄取之,以放逐费。
军主吴子阳等出三关侵魏,玄月,与魏东豫州刺史田益宗战于长风城,子阳等败还。
湘州行事张宝积出兵自守,未知所附。杨公则克巴陵,进军白沙,宝积惧,请降,公则入长沙,抚纳之。
后宫服御,极选珍奇,府库旧物,不复周用。贵市官方金宝,价皆数倍。建康酒租皆折使输金,犹不能足。凿金为莲华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华也。”又订出雉头、鹤氅、白鹭□。嬖幸人缘为奸利,课一输十。又各就州县求报酬输,准取见直,不为运送,守宰皆不敢言,重更科敛。如此相仍,前后不息。百姓困尽,号泣门路。
是岁,北秦州刺史杨集始将众万馀自汉中北出,光复古地。魏梁州刺史杨椿将步骑五千出顿下辩,遗集始书,开以短长,集始遂复将其部曲千馀人降魏。魏人还其爵位,使归守武兴。
帝闻刘山阳死,发诏讨荆、雍。戊寅,以冠军长史刘澮为雍州刺史;遣骁骑将军薛元嗣、制局监暨荣伯将兵及过粮百四十馀船送郢州刺史张冲,使拒西师。元嗣等惩刘山阳之死,疑冲,不敢进,停夏口浦;闻西师将至,乃相帅入郢城。前竟陵太守房僧寄将还建康,至郢,帝敕僧寄留守鲁山,除骁骑将军。张冲与之缔盟,遣军主孙乐祖将数千人助僧寄守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