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柱国冯昱屯乙弗泊,兰州总管叱列长叉守临洮,上柱国李崇屯幽州,皆为突厥所败。因而突厥纵兵自木硖、石门两道犯境,武威、天水、安宁、金城、上郡、弘化、延安,家畜咸尽。

初,奉车都尉长孙晟送令媛公主入突厥,突厥可汗爱其善射,留之竟岁,命诸后辈朱紫与之亲朋,冀得其射法。沙钵略弟处罗侯,号突利设,尤得众心,为沙钵略所忌,密托亲信阴与晟盟。晟与之游猎,因察山川情势,部众强弱,靡不知之。及突厥犯境,晟上书曰:“今诸夏虽安,戎虏尚梗,发兵致讨,未是当时,弃于度外,又相扰乱,故宜密运筹策,有以攘之。玷厥之于摄图,兵强而位下,外名相属,内隙已彰;鼓励其情,必将自战。又,处罗侯者,摄图之弟,奸多势弱,曲取众心,国人爱之,因为摄图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迹示弥缝,实思疑惧。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间,颇畏摄图,受其牵率,唯强是与,未有放心。今宜远交而近攻,离强而合弱。通使玷厥,说合阿波,则摄图回兵,自防右地。又引处罗,遣连奚、靑则摄图分众,还备左方。首尾猜嫌,腹心离阻,十数年后,乘衅讨之,必可一举而空其国矣。”帝省表,大悦,因召与语。晟复口陈情势,手画山川,写其真假,皆如指掌,帝深嗟异,皆纳用之。遣太仆元晖出伊吾道,诣达头,赐以狼头纛。达头使来,引居沙钵略使上。以晟为车骑将军,出黄龙道,赍币赐奚、靑、契丹,遣为乡导,得至处罗侯所,深布亲信,诱以内附。反间既行,果相猜贰。

至德元年癸卯、公元五八三年春,正月,庚子,隋将入新都,大赦。

辛酉,隋置河北道行台于并州,以晋王广为尚书令;置西南道行台于益州,以蜀王秀为尚书令。隋主惩周氏孤弱而亡,故使二子分莅方面。以二王幼年,盛选贞良有才望者为之僚佐;以灵州刺史王韶为并省右仆射,鸿胪卿赵郡李雄为兵部尚书,左武卫将军朔方李彻总晋王府军事,兵部尚书元岩为益州总管府长史。王韶、李雄、元岩俱有骨鲠名,李彻前朝旧将,故用之。

隋主既立,待突厥礼薄,突厥大怨。令媛公主伤其宗祀淹没,日夜言于沙钵略,请为周室复雠。沙钵略谓其臣曰:“我,周之亲也。今隋公自主而不能制,复何脸孔见可贺敦乎!”乃与故齐营州刺史高宝宁合兵为寇。隋主患之,敕缘边修保障,峻长城,命上柱国武威阴寿镇幽州,京兆尹虞庆则镇并州,屯兵数万以备之。

六月,甲申,隋遣使来吊。

冬,十月,癸酉,隋太子勇屯兵咸阳以备突厥。

癸卯,立皇子深为始安王。

沙钵略更欲南入,达头不从,引兵而去。长孙晟又说沙钵略之子染干诈告沙钵略曰:“铁勒等反,欲袭其牙。”沙钵略惧,回兵出塞。

初,上病创,不能视事,政无大小,皆决于长沙王叔坚,权倾朝廷。叔坚颇娇纵,上由是忌之。都官尚书山阴孔范,中书舍人施文庆,皆恶叔坚而有宠于上,日夕求其短,构之于上。上乃即叔坚骠骑将军本号,用三司之仪,出为江州刺史。以祠部尚书江总为吏部尚书。

叔陵自知不济,入内,沉其妃张氏及宠妾七人于井,帅步骑数百自小航渡,欲趣新林,乘舟奔隋。行至白杨路,为台军所邀。伯固见兵至,旋避入巷,叔陵驰骑拔刃追之,伯固复还,叔陵部下多弃甲溃去。摩诃马容陈智深迎刺叔陵,僵仆,陈仲华就斩其首,伯固为乱兵所杀,自寅至巳乃定。叔陵诸子并赐死,伯固诸子宥为庶人。韦谅及前衡阳内史彭暠、咨议参军兼记室郑信、典签俞公喜并伏法。暠,叔陵舅也。信、谅有宠于叔陵,常参谋议。谅,粲之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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