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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白退得仓促,脚埋进雪地,带出一阵簌簌声响。宁湖衣闻声惊醒,侧目而视。但见他眸色幽深,暗淡难辨,不知心中何想,神情又闪闪动烁捉摸不定,看得顾少白心头一跳,正踌躇着要不要再离他远些,见他抬手指了指池面,淡淡道:“随我下水。”

如此宝贝怎能没有短长的怪物镇守,顾少白想得通透,宁湖衣更是早有所料,将灵力附于足上,拽着顾少白逃得缓慢,鬼怪地左突右窜,几个来回间已避过了那滩浊水,绕到了虎蛟身后。那虎蛟也不是茹素的,身量虽大却矫捷非常,头一甩又喷出一股浊液,将两人团团围住。

獠牙近在天涯,顾少白心如死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直至被虎蛟吞下的最后一刻,他终究找到了在唾手可得的宝贝面前宁湖衣仍旧不厌其烦带他来此的企图,但是早已无济于事。

顾少白微讶。本来这树真是生根于池底,那得有多高啊?说是神木也不为过吧。正感慨着,宁湖衣手一松放开了他,足下一点退开数尺,两掌一合缓慢结了个指模。淡青色的灵力澎湃而出,掀得衣袍翻飞不止,宁湖衣置身此中岿然不动,待印成,口中低喝一声“开”,静水顷刻如沸腾普通狠恶颤抖起来。与此同时,树根收回一阵刺眼的金光,刺得顾少白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待金光暗下,定睛一看,本是无缺无缺的树皮竟然从中间掀了开来,本来那树根并不是实心的,而是中间掏空,像个藏宝洞普通,在神通的感化下拨云见日般暴露了莹莹闪光的内里,得见此中一物流光溢彩,朝气勃勃,是一支儿臂粗的……笔?

固然不知究竟身在那边,决计不在虎蛟腹中,顾少白暗自测度,又觉周遭天光大亮,照得眼睛有些刺痛,忍不住抬手想遮,差遣了半天,手臂没有半点反应,又试着睁眼,果然如何也睁不开,勉强用凝神咒凝集的灵体仿佛撒了开来,脱去了肉身的束缚,融身于六合万物当中,这感受……如何有点像刚穿越来那会儿在鲛珠里的景象?

难怪一起上都熟门熟路呢,说甚么带他来寻执念最深之地,现在看来,雷栖杖和这支笔才是他终究的目标。顾少白转头看向宁湖衣,却见他平静如此,并不如何动容。大抵觉得胜券在握早就不希奇了吧,顾少白猜想。既然如此,那带他来又是何意?不辞劳烦地拖着他下水,就不怕被他抢了?

顾少白求之不得,趁机将手抽回,转动手腕稍稍松了下筋骨。即使心有疑问,毫无对宁湖衣开口的*,寂静半晌,忍不住偷偷往中间斜了一眼,见宁湖衣面无神采,双目空洞,又似魔怔了普通,脚下不由一动,防备地今后退了一步。

乍然见着这平空呈现的一汪池水,顾少白脑中闪过“西极池”三个字。待跟着宁湖衣在池边站定,细细比对过鲛珠内的气象后,又觉着和西极池不太像。

巨木庞然,郁郁葱葱直冲天涯。树干细弱非常,估摸十人合抱都不止,生在水中,也不知根植那边,如如果从池底长出,水面之上已然高不见顶,没于水下的部分更是不成对比了。树冠亦是大得出奇,从顶端延长出去,富强的枝叶与岸边的林子连成一片,似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将整片池子都给盖了起来,密密匝匝地遮去了很多天光,因此先前乍见时只觉豁然开畅,并无甚亮敞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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