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承平便顿觉讲错,吃紧挽救道:“你、你莫要在乎,我只是随口一说……”

承平一动不动地倚靠在榻上,将脑中那些纷庞杂杂的动机尽数抛了个洁净。

寺人有些奇特地看了承平一眼,答道:“天然是临川公主那起案子。”

承平有些讶异,又俄然有些慌乱:“其、实在你不必……”

贰心中策画着事情,不知不觉便忽视了四周的一些响动。半晌以后,外间俄然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是侍女焦心的叫唤:“公主、公主不好,外间来人了,来了很多金吾卫!”

一名婢女应道:“公主在里间候着驸马。”

承平将余下的帐册收好到阁楼里,又取出本日右威卫送来的奏报,一页页渐渐地翻看。

薛绍进屋时,承平已经翻完了那几张薄纸,又顺手搁在结案上。那些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小字,落款处还留有右威卫的印章。而那些小字里,呈现得最多的两个词,便是“吐蕃”。

寺人答道:“是突厥人下的手。临川公主的驸马、后代,数十年来都在河朔一带抗击突厥,突厥人早已经看他们不扎眼,刚好又……”他瞄了承平一眼,才持续说道:“……看承平公主您不扎眼,便想着将两位公主一锅端了,以泄心中私愤。提及来此事还多亏了公主。若非公主命右威卫抓住了那几小我,事情恐怕还不会如许等闲告终。”

承平将那些纸张重新折好收回袖里,又抬起手,悄悄抚平他的眉际。薛绍握住承平的手,渐渐地取下来,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脚踝上:“你本日可曾好过些?可上过药了?”

薛绍低低地笑出声来,指腹一点点拂过她的眼角,一字字地说道:“只如果你想听的,我一概都会弹给你听。不过……却要劳烦公主,耐烦等上一些光阴。”

侍女低下头,声音垂垂小了下去:“是……薛相……”

薛绍翻来覆去地念了几声“突厥人”,目光微有些暗沉。他扶住承平的肩膀,又缓缓说道:“即使此案已结,公主也千万不成掉以轻心。明天夜里,国库里出了一桩事情,几近掀翻了全部户部。我总狐疑,这些日子长安城里颇不安宁。”

薛绍未几时便取了伤药过来,又在承平伤足下垫好巾子,然后细心地替她上药。这些日子承平行动不便,倒有大半事情是薛绍替她做的。他替她上过药后,又渐渐地揉散了药汁和淤血,然后将杂物一概清算划一。重新到尾,承平都一动不动地倚在榻上望着他笑,不知不觉地又让贰心神微乱。

承平一手重按着那几页纸,望着薛绍笑道:“你本日返来得有些迟。”

她沐浴过后,还是裸着一双足踝,微微披发着些许湿气。薛绍执起她的伤足,凝神细看,发明上面的红_肿已经垂垂减退,连紫玄色的淤血也散去了很多。公主年纪甚轻,太医署又用了最好的药,这些日子将养下来,已经逐步能看到病愈的陈迹。

她搁动手中的书册,望着面前忽明忽暗的烛火,微微地有些入迷:“我在想着,那张去了毒的焦尾琴就如许搁在库房里,也一定是个好去处。你……要试着弹一弹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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